第十九章 浪迹天涯

    很久以前，南城羽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信念。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，却还是要去试一试。哪怕最后是遍体鳞伤，他也不会去在乎，因为他说想要的并不是一个美好的结局，而是追逐美好的过程。有过，就足矣。

    不过是几滴鲜血，南城羽又怎么可能畏惧。轻笑一声，南城羽便用那墨羽寻梅剑，划过了自己的掌心。剑锋划过，鲜血殷红。然而南城羽也不知道，该要如何，用自己的鲜血去滋养那幽海蛟龙甲。不过既是灵物，或许那最靠近心脏的地方，便是它灵性聚集之处。

    南城羽将自己的鲜血滴到了幽海蛟龙甲之上，当殷红的鲜血遇到银色的战甲，二者竟然奇迹般的融合了。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，那看起来似荷叶般光滑，滴水不沾的战甲，竟然能够将南城羽的血液吸收。

    “难道，你身上流的真的是真龙之血？这幽海蛟龙甲向来都是滴水不沾，哪怕是鲜血，也不过轻轻滑落。为何你的鲜血，就会如此神奇。”

    张怀话音刚落，那幽海蛟龙甲沾到鲜血的地方竟然也渐渐露出了血色。所有人都期待着，幽海蛟龙甲真的会像南城羽说的一样，变化为另一番模样。

    然而那惊奇不过是片刻，片刻之后，幽海蛟龙甲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。只是那鲜血，不知道去向了何方。

    世间，终究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，南城羽的身上流的亦不是那真龙之血。尽管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，不过他还是有些失落。因为南城羽也曾想过，自己会是那个身披幽海蛟龙甲，手握墨羽寻梅剑，大败的妖魔大军的人。可是终究，南城羽不是那个梦中人。

    “亦真亦幻，或许这就是缘分。”张怀说着，却又大笑起来。“也罢，没有你，这幽海蛟龙甲与墨羽寻梅剑终究不过还被掩埋。既如此，你便将它们带走吧，它们并非凡物，你也不是常人，就让它们随你去经历一番吧！”

    “将军，您可不能这样做啊，那墨羽寻梅剑倒是罢了，可这幽海蛟龙甲乃是先王御赐之物，您怎么能给别人呢？”参谋官急忙阻拦，如果张怀真的将幽海蛟龙甲赠予南城羽，那便是愧对先王了。

    “西枫城已是强弩之末，今夜我便会与这西枫城一同消亡。若是将那幽海蛟龙甲留在身边，不过是赠予那妖魔，果真如此，岂不是便宜了妖魔了吗？就让他带走吧，让你幽海蛟龙甲，再庇佑我人族。”

    “报……”远远的，传来了一位士兵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是时候了！”

    片刻，那士兵便来到了张怀面前。“启禀将军，西门已破，妖魔大军已不可阻挡了。”

    张怀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佩剑，重新披上了陪伴自己数十年的战甲。“传令下去，即便是一兵一卒，也要死守到底，决不能退缩。”

    张怀回头，望向了南城羽。“出了这将军府，一路向北，便有出城之路。出了西枫城，再一路往北三百里，便是北城。带上幽海蛟龙甲，墨羽寻梅剑，到了北城，你或有一番作为。”

    一时之间，南城羽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不过短暂相识，张怀便赠予了他如此贵重之物，这对南城羽来说，的确是受宠若惊。

    “将军，将军。”

    门外，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将军，就让我和您一起，为了人族，浴血疆场。”

    那女人年轻貌美，却已经哭成了泪儿人。

    “你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，又怎么能上那疆场拼杀呢？我已经想好了，你就跟着这位少年，去往那北城。到了北城，你便又回到了你曾经的家。在那里，你可以开始你新的生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将军，我不要走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在商量，这是命令，西枫城里，没有人可以不听我的命令。”张怀的语气十分强硬，尽管他的心在滴血。“去备两匹快马，送他们出城去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
    张怀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，转身对南城羽道：“说起来，还没有请教，你的尊姓大名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折煞我了，不才在下南城羽。”

    “南城羽，我记住了。此去北城，一路必定艰险，希望你能护她周全。还有就是希望你能找到那流淌真龙之血的人，让他披上幽海蛟龙甲，手握墨羽寻梅剑，拯救人族。”

    “但有一息尚存，定不负将军嘱托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，快马已经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风萧萧，别离在即。此去便是永恒，情难割舍。

    “将军……”

    “若有来生，我只愿携一琴一剑，与你浪迹天涯。”

    这是张怀最后的承诺，他相信会有来生。